- 页数:151页
- 开本:16开 平装
- 出版社:南京大学
- ISBN:9787305194283
- 作者:彭懿|总主编:徐鲁
导语
《妖湖传说》是著名作家彭懿的中短篇幻想小说集,讲述了一个个极富想象力的幻想故事。作者的笔触既有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讲故事传统,又带着西方魔幻文学的特征。小说里构筑的世界自成一体,它们让读者在现实的世界和幻想的世界中自由出入。读者在读一个故事,也在经历一次心灵的震撼。
内容提要
“九色鹿儿童文学名家获奖作品系列精选”作品或其作家,曾获国际、国内各项文学大奖,如国际安徒生奖、国际林格伦纪念奖提名、国家图书奖、“五个一工程”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张天翼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等。
彭懿著的这本《妖湖传说》就是该系列之一,收录中篇幻想小说6篇:《鹅耳》、《鹅耳爸爸》、《麦田圈》等。
媒体推荐
任凭天变地变,正义和信念、坚毅和勇气、温情与友爱永远都是彭懿创作的底蕴。
——作家张洁
作者简介
彭懿,儿童文学作家、翻译家、著名阅读推广人、摄影家,现任职于浙江师范大学儿童文化研究院。主要学术著作有:《西方现代幻想文学论》《世界幻想儿童文学导读》《图画书:阅读与经典》《宫泽贤治童话论》《走进魔法森林——格林童话研究》等。主要翻译作品有:《晴天有时下猪》《车的颜色是天空的颜色》《手绢上的花田》《花香小镇》《鼹鼠原野的伙伴们》等。《图画书:阅读与经典》获2007年首届中国政府出版奖图书奖;《遇见图画书百年经典》获2007年首届香港书奖;《花香小镇》获第11届APPA(亚太地区出版者协会)图书奖翻译铜奖。
目录
序篇 一个女孩走出神话
鹅耳
鹅耳爸爸
麦田圈
豆娘
桔梗
怪物
尾声 一个男孩走进神话
前言
江南三月,细密的雨声中,传递着温煦的杏花香气。这时候,应和着天边隐隐滚过的隆隆雷声,青青的楠竹林里也迎来了生机勃勃的爆笋时节。竹林爆笋,那真是一种激动人心的生命景象!经过了漫长的冬天的默默积蓄,泥土下的幼笋已经具备了足够的破土而出的力量。伴随着淅沥的春雨,迎着和煦的南风,应和着隆隆的春雷的呼唤,一株株粗壮的幼笋,仿佛在瞬间爆发出了一股伟力,奋力拱开了在泥土和腐叶下纠结交错的竹鞭,甚至哗的一声就顶开了压在地面上的巨大的顽石。像鸡雏顶破蛋壳,像幼蝉冲破蝉蜕,那一株株幼笋,是一种静谧的、绿色的生命力的爆发。它们从厚积的枯叶和泥土下脱颖而出,那一瞬间,它们似乎只有一个念头、一个目标:冲破束缚自己的箬壳,扩展开翅羽状的枝叶,向上,向上,再向上!这似乎已经不是在生长,分明更像是在飞翔……
——这是我刚刚写完的一篇散文中的一节。漫步在江南早春时节青青的楠竹林里,我也想到了我们的儿童文学。我甚至觉得,目前中国儿童文学创作的生态环境,与这春天的楠竹林生机勃勃的景象颇为相似。各种出版与传播通道的拓展与打开,给儿童文学作家们带来了更多的机遇和空间。只要你拥有生长的梦想和力量,这片土壤以及土壤之上的空气、雨水、微风和阳光,就是属于你的,属于每一株绿色的生命的,正如白桦先生那句名诗所歌咏的:“阳光,谁也不能垄断”。
然而,创作上的空前活跃与繁盛,也使儿童文学的编辑和出版者们面临着新的考验。丰富的资源就像大自然里的春天,摆在人人面前,读者真正需求的是什么,也许只有少数细心的人才能知悉,而如何把最好的书送到,最热爱它的读者手中,却永远是一个秘密。
“是谁传下这诗人的行业,黄昏里挂起一盏灯?”把诗人郑愁予这句诗中的“诗人”二字换成“编辑”,其实也很恰切。最好的编辑出版人,不也是黄昏时分的点灯人,为在暗夜中行路的读者挂起温暖和明亮的灯盏,照耀着他们回家的小路吗?而且,面对着如此繁盛和泥沙俱下的创作资源,一个优秀的编辑出版人,必须具有披沙沥金的耐心、采铜铸鼎的本事和撒豆成兵的艺术。
眉睫君和游安良君,是近几年在少儿出版界纵横驰骋的两匹“黑马”,两个人都很年轻,富有开创和进取的力量与信心。前者的强项在编辑和学术,后者的强项在出版和发行。更重要的是,两个人都与童书出版结缘并历练了不短的时间,对童书出版拥有热爱和敬畏的情怀,也累积了不少的经验、智慧和资源。我相信,这样两股力量与智慧合在一起,必将为当下的童书出版带来一些新的作为。那么,这一套中国当代儿童文学名家们的代表作选本丛书,算是他们的“东风第一枝”,是第一次的“竹林爆笋”。
首先,从这套书的作者阵容看,无疑是一份极其华丽的名单。当下活跃在儿童文学界的老中青四代作家、读者们耳熟能详的名字,皆在其中,如任溶溶、葛翠琳、孙幼军、金波、任大星、张秋生、曹文轩、彭懿、黄蓓佳、刘先平、冰波、汤素兰、殷健灵……
其次,从这套书的书目来看,几乎每位作家都拿出了他们的代表作品、获奖作品,或是作家们自己偏爱和看重的个性作品,用“名篇荟萃”来形容,实不为过。如《小布头奇遇记》《怪老头儿》《妖湖传说》《会唱歌的画像》《甜橙树》《野妹子》《我要做好孩子》《窗下的树皮小屋》《小巴掌童话》《中国孩子的梦》《驿马》……
第三,这套书在编选上,另有一个别出心裁的做法是,以作家最优秀的代表作品为基准,不拘泥于篇幅的长短和体裁的异同。有的作家的长篇作品也只是节选其最精华的章节,而给另一些中短篇杰作留出容纳的篇幅。有的作家在不同体裁形式里都有自己优秀的作品,则予以兼顾,尽可能在一本书中呈现出这位作家完整的创作风采。这种编选方法,在编辑艺术上的“含金量”最高,也最能体现编辑和出版者的眼光和功力,当然,编辑投入的心思也最多。
在这里,我想就这个问题多说几句。我记得20世纪50年代时出版过一本《普希金作品选》(戈宝权译),就是这样编选的,长篇节选、中短篇,诗歌、散文和小说,都在其中,直至今天,这本书仍然是我阅读普希金的一个“宝典”般的选本。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在80年代也编辑出版过一套方形开本的儿童文学名家作品选本,有《叶圣陶作品选》《冰心作品选》《张天翼作品选》《柯岩作品选》《管桦作品选》《葛翠琳作品选》《孙幼军作品选》《袁鹰作品选》等等,这些选本也是采用了这种长短不拘、体裁不一,只以作家的代表性作品为基准的编法。所以,这套书三十多年来也一直为我所珍爱。老一辈的编辑出版家其实早就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范本,可惜的是,今天愿意这么去效仿的编辑越来越少了。很多编辑是怎么省事、怎么简单怎么来,以至于许多作家最终被“选来选去”的,全是浮在大家眼前的那么一两篇作品,好像这位作家就只写过这么一两篇作品似的。
儿童文学事业,无论是创作、编辑、出版、传播,都应该是纯净、精美、细致和仁爱的。这是天使和圣母般的事业。儿童文学是爱的文学,是真善美的文学。冰心老人生前曾告诫我们:从事儿童文学事业,必须拥有一颗“慈母的心”。由叶圣陶、冰心、陈伯吹那一代儿童文学先驱所创建和奠定的一些伟大和美好的儿童文学传统,正在一代代作家和出版家手中薪火相传。
“金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道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当我选择了人迹稀少的那一条,由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我曾经用弗罗斯特的这几句诗来形容过自己的儿童文学之路。其实,儿童文学也并非是一条人迹稀少的小路。世界上也没有渺小的体裁,而只有渺小的作家。借用一句伟人的话说:“我们的事业并不显赫一时,但是将会默默地、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
还是回到江南青青的楠竹林里。在春天的楠竹林里徜徉,我也想到了中国一代代儿童文学家们的美好情怀:他们和四季的风霜雨雪一起,和一簇簇散发着药香的野菊花一起,和那些临冬的苦荞一起,和一道道永远流淌不尽的山泉一起,在各自的山坡和深谷间,以群体的追求、探索和进取之心,向着生生不息的大自然和人世间,呈现着生命的欢乐、清新与美丽,呈现着对这份事业的忠诚、依恋和守护,不离不弃,无怨无悔。而透过早春三月楠竹林里的爆笋奇观,我还发现了一个来自泥土和自然的生命秘密:成熟的笋与竹,都将是金色的。
是为总序。
2014年早春时节,写于东湖畔
精彩页(或试读片断)
这件事有一个伏笔。
自从那天黄昏在水洼边上遭到白痴象鼻虫的嘲笑之后,他走路的样子就变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裤裆里的两个卵子在作祟,他总是疑神疑鬼,觉得低的那个卵子重得像一个铅球。连两个喽都看出来了,哎,你怎么歪着膀子走路?上体育课时老师也不住地从背后纠正他的姿势,站直了,你左膀子上吊着一个铅球啊,怎么重心总往左边偏……他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想问问爸爸,又羞于启口。趁沈圆圆不在家,他甚至扒掉裤子在大橱的镜子面前反复查过。他还尝试过不下四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治疗方法,比如其中之一就是用胶布条把低的那个卵子吊起来。五岁时,他就用同样的方法治疗过他的招风耳朵。他担心,不知道这是不是病,但至少是一种先天缺陷。他不相信就他一个先天缺陷,就把一个喽骗到窖场,故意激将道:“你还蒙在鼓里啊,女生中全在传说你一个卵子高一个卵子低呢。”那小子不知其中有诈,马上脱下了裤子,脸红脖子粗地喊i苴:“你看,它们不是一样齐嘛。”
这下他憋茄子了。
他就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萎靡不振。
但有一天,他在学校图书馆看画册时突然一下子尖叫起来:“海神波塞冬也是一个高一个低。”
没人知道他在嚷什么。
管理员冲他嘘嘴,然而他已经是得意忘形了,竟抱着那本画册手舞足蹈地就要往外冲。
“单双,你给我拿回来,杂志合订本不外借!”
如果不是管理员拦得快,他就冲出门外了。
画册被抢了回去,但他记住了它的名字:《世界知识画报》。
他要把它拿给白痴看,因为上面登载的一组古希腊雕塑照片上的男人全都是一个卵子高一个卵子低!
他要扬眉吐气地对白痴说:
你们这些不是一个卵子高一个卵子低的人才是畸形,才是先天缺陷!
看看这些古希腊的雕塑吧!
他们是神,难道神的身体会有问题?
那天他是直着身子跑出图书馆的。
从那天起,他一直在图书馆里寻找下手的机会。
因为口说无凭,他要撕下那张“海神波塞冬”像给白痴象鼻虫看。但那个管理员似乎发现了他的企图,总是拿眼角的余光扫着他,使他无法得逞。
终于天赐良机。
前天下午上最后一节自习课时,班主任走进来拍拍手说:“学校图书馆要搬家,从一楼搬到二楼卫生室的隔壁。我需要十个同学,谁愿意去义务劳动请举手。”麦田圈一听第一个就举起了手。心怀鬼胎的他按捺不住内心的一阵阵窃喜,这下可有下手的机会了,他觊觎那本画册已经好几天了。鹅耳也举手报名,同时报名的还有他的那两个喽等几个男生。
一进图书馆,他就径直往后面走。
还在,它还躺在书架上。
他冲喽说了一句:“盯着点,来了人吹声口哨。”就翻开了画册。
就在他撕下那一页时,喽的口哨响了,他不知道进来的是鹅耳。以为是管理员,慌乱中撞到了书架的一根角铁上,额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鹅耳并没有发现什么,见他贼眉鼠眼地从里面钻出来,还当是他在偷懒。
或许是做贼心虚,麦田圈以为鹅耳看到他撕画册了。
他想说: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你要是告密……
但又没说出口。
万一对方不怕威胁,真的一怒之下检举了他呢,那就反而露了馅。
昨天下午放学,他揣着那张画页正准备去妖湖找白痴,却被班主任拦住了:“你跟我来一趟。”
他知道事情已败露。
走出教室时,他还没有忘记狠狠地瞪鹅耳一眼。
一走进教导处,就听“砰”的一声,那本《世界知识画报》被摔到了他的面前。
管理员声色俱厉地说:“是你撕的吧?来,把你撕的那一页拿出来!”
他还想矢口否认,但班主任已经从他书包里搜出了那张画页。赤身裸体的海神波塞冬映入了人们的眼帘。一群老师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痛心疾首地说:“完了,这孩子算是不可救药了。才十岁就看裸体画,长大了什么事干不出来?”这时,又一个老师叫了起来:“不对呀,这小子怎么喜欢看裸体男人……”这天成了他有生以来最黑暗的一天,他有口难辩。
他委屈得号啕大哭,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班主任最后说:“今晚的家长会,我要和你爸好好谈一谈。”
麦田圈把这笔账记到了鹅耳的身上。
他要报复。
于是在昨晚的晚些时候,他领着两个喽,用从妖湖捡来的石头砸碎了鹅耳家的玻璃窗。
过去的那个麦田圈终于被黑暗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