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页数:602页
- 开本:16开 精装
- 出版社:吉林文史
- ISBN:9787547230749
- 作者:(明)冯梦龙|总主...
导语
《醒世恒言(精)》,白话短篇笔记集。明末冯梦龙纂辑。始刊于1627年(明天启七年)。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事实,或来自史传和唐、宋故事。《醒世恒言》在“三言”中是流传最广、影响最大、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部。它在内容题材上都显示出一些新的特点,在艺术上则更加成熟。
内容提要
作为古代白话短篇小说的一座高峰,冯梦龙的《醒世恒言(精)》收录了宋、元、明时期话本、拟话本共四十篇。本书的题材包罗万象,婚姻爱情与女性命运、功名利禄与人世沧桑、奇事冤案与怪异世界交织,集中呈现了“三言”的思想、艺术的特色与成就。
本书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明代的作品。这个时期,中国封建社会内部的商品经济,已大量发展起来。一般地讲,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已开始于这个阶段。作为市民文学特点的话本文学,自然会把这一时期的经济生活和由此而产生的思想意识反映到作品中来。像《施润译滩阙遇友》、《徐老仆义愤成家》等篇,都透露出一些消息。
本书收录了四十篇风格名异的故事,这些故事,有来源于史传的,也有出于历代笔记、小说的,而最多最根本的源头,则直接来自民间传说故事,来自社会的实际生活。通过这些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程度上,反映出了当时各种社会生活人民的愿望。
目录
第一卷 两县令竞义婚孤女
第二卷 三孝廉让产立高名
第三卷 卖油郎独占花魁
第四卷 灌园叟晚逢仙女
第五卷 大树坡义虎送亲
第六卷 小水湾天狐诒书
第七卷 钱秀才错占凤凰俦
第八卷 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第九卷 陈多寿生死夫妻
第十卷 刘小官雌雄兄弟
第十一卷 苏小妹三难新郎
第十二卷 佛印师四调琴娘
第十三卷 勘皮靴单证二郎神
第十四卷 闹樊楼多情周胜仙
第十五卷 赫大卿遗恨鸳鸯绦
第十六卷 陆五汉硬留合色鞋
第十七卷 张孝基陈留认舅
第十八卷 施润泽滩阙遇友
第十九卷 白玉娘忍苦成夫
第二十卷 张廷秀逃生救父
第二十一卷 张淑儿巧智脱杨生
第二十二卷 吕洞宾飞剑斩黄龙
第二十三卷 金海陵纵欲亡身
第二十四卷 隋炀帝逸游召谴
第二十五卷 独孤生归途闹梦
第二十六卷 薛录事鱼服证仙
第二十七卷 李玉英狱中讼冤
第二十八卷 吴衙内邻舟赴约
第二十九卷 卢太学诗酒傲公侯
第三十卷 李汧公穷邸遇侠客
第三十一卷 郑节使立功神臂弓
第三十二卷 黄秀才徼灵玉马坠
第三十三卷 十五贯戏言成巧祸
第三十四卷 一文钱小隙造奇冤
第三十五卷 徐老仆义愤成家
第三十六卷 蔡瑞虹忍辱报仇
第三十七卷 杜子春三入长安
第三十八卷 李道人独步云门
第三十九卷 汪大尹火焚宝莲寺
第四十卷 马当神风送滕王阁
前言
六经国史而外,凡著述皆小说也。而尚理或病于艰深,修词或伤于藻绘,则不足以触里耳而振恒心。此《醒世恒言》四十种,所以继《明言》《通言》而刻也。明者,取其可以导愚也。通者,取其可以适俗也。恒则习之而不厌,传之而可久。三刻殊名,其义一耳。夫人居恒动作言语不甚相悬。一旦弄酒,则叫号踯躅,视堑如沟,度城如槛。何则?酒浊其神也。然而斟酌有时,虽毕吏部、刘太常未有时时如滥泥者。岂非醒者恒而醉者暂乎?由此推之,惕孺为醒,下石为醉;却嘑为醒,食嗟为醉;剖玉为醒,题石为醉。又推之,忠孝为醒,而悖逆为醉;节俭为醒,而淫荡为醉;耳和目章、口顺心贞为醒,而即聋从昧、与顽用嚚为醉。人之恒心,亦可思己。从恒者吉,背恒者凶。心恒心,言恒言,行恒行。入夫妇而不惊,质天地而无怍。下之巫医可作,而上之善人、君子、圣人亦可见。恒之时义大矣哉!自昔浊乱之世,谓之天醉。天不自醉人醉之,则天不自醒人醒之。以醒天之权与人,而以醒人之权与言。言恒而人恒,人恒而天亦得其恒,万世太平之福,其可量乎!则兹刻者,虽与《康衢》《击壤》之歌并传不朽可矣。崇儒之代,不废二教,亦谓导愚适俗,或有藉焉。以二教为儒之辅可也,以《明言》《通言》《恒言》为六经国史之辅,不亦可乎?若夫淫谈亵语,取快一时,贻秽百世,夫先自醉也,而又以狂药饮之,吾不知视此三言者得失何如也?天启丁卯中秋陇西可一居士题于白下之栖霞山房。
精彩页(或试读片断)
再说王美娘才听了刘四妈一席话儿,思之有理。以后有客求见,欣然相接。覆帐之后,宾客如市。挨三顶五,不得空闲,声价愈重。每一晚白银十两,兀自你争我夺。王九妈趁了若干钱钞,欢喜无限。美娘也留心,要拣个心满意足的,急切难得。正是: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话分两头。再说临安城清波门里,有个开油店的朱十老,三年前过继一个小厮,也是汴京逃难来的,姓秦名重。母亲早丧,父亲秦良,十三岁上将他卖了,自己在上天竺去做香火。朱十老因年老无嗣,又新死了妈妈,把秦重做亲子看成,改名朱重,在店中学做卖油生理。初时父子坐店甚好。后因十老得了腰痛的病,十眠九坐,劳碌不得,另招个伙计,叫作邢权,在店相帮。光阴似箭,不觉四年有余。朱重长成一十七岁,生得一表人才,虽然已冠,尚未娶妻。那朱十老家有个侍女,叫作兰花,年已二十之外,有心看上了朱小官人,几遍地倒下钩子去勾搭他。谁知朱重是个老实人,又且兰花龌龊丑陋,朱重也看不上眼。以此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兰花见勾搭朱小官人不上,别寻主顾,就去勾搭那伙计邢权。邢权是望四之人,没有老婆,一拍就上。两个暗地偷情,不止一次。反怪朱小官人碍眼,思量寻事赶他出门。邢权与兰花两个里应外合,使心设计。兰花便在朱十老面前,假意撇清说:“小官人几番调戏,好不老实!”朱十老平时与兰花也有一手,未免有拈酸之意。邢权又将店中卖下的银子藏过,在朱十老面前说道:“朱小官在外赌博,不长进,柜里银子几次短少,都是他偷去了。”初次朱十老还不信,接连几次,朱十老年老糊涂,没有主意,就唤朱重过来,责骂了一场。
朱重是个聪明的孩子,已知邢权与兰花的计较,欲待分辩,惹起是非不小。万一老者不听,枉做恶人。心生一计,对朱十老说道:“店中生意淡薄,不消得二人。如今让邢主管坐店,孩儿情愿挑担子出去卖油。卖得多少,每日纳还,可不是两重生意?”朱十老心下也有许可之意。又被邢权说道:“他不是要挑担出去,几年上偷银子做私房,身边积趱有余了。又怪你不与他定亲,心下怨怅,不愿在此相帮,要讨个出场,自去娶老婆,做人家哩。”朱十老叹口气道:“我把他做亲儿看成,他却如此歹意。皇天不佑!罢,罢,不是自身骨血,到底粘连不上,由他去罢!”遂将三两银子把与朱重,打发出门,寒夏衣服和被窝都教他拿去。这也是朱十老好处。朱重料他不肯收留,拜了四拜,大哭而别。正是:
孝己杀身因谤语,申生丧命为谗言。
亲生儿子犹如此,何怪螟蛉受枉冤。
原来秦良上天竺做香火,不曾对儿子说知。朱重出了朱十老之门,在众安桥下赁了一间小小房儿,放下被窝等件,买巨锁儿锁了门,便往长街短巷,访求父亲。连走几日,全没消息。没奈何,只得放下。在朱十老家四年,赤心忠良,并无一毫私蓄。只有临行时打发这三两银子,不够本钱,做什么生意好?左思右量,只有油行买卖是熟间。这些油坊多曾与他识熟,还去挑个卖油担子,是个稳足的道路。当下置办了油担家火,剩下的银两,都交付与油坊取油。那油坊里认得朱小官是个老实好人,况且小小年纪,当初坐店,今朝挑担上街,都因邢伙计挑拨他出来,心中甚是不平,有心扶持他,只拣窨清的上好净油与他,签子上又明让他些。朱重得了这些便宜,自己转卖与人,也放些宽。所以他的油比别人分外容易出脱。每日尽有些利息,又且俭吃俭用,积下东西来,置办些日用家业,及身上衣服之类,并无妄废。
心中只有一件事未了,牵挂着父亲,思想:“向来叫作朱重,谁知我是姓秦?倘或父亲来寻访之时,也没有个因由。”遂复姓为秦。说话的,假如上一等人有前程的,要复本姓,或具札子奏过朝廷,或关白礼部、太学、国学等衙门,将册籍改正,众所共知。一个卖油的,复姓之时,谁人晓得?他有个道理,把盛油的桶儿,一面大大写个“秦”字,一面写“汴梁”二字,将此桶做个标识,使人一览而知。以此临安市上,晓得他本姓,都呼他为“秦卖油”。时值二月天气,不暖不寒,秦重闻知昭庆寺僧人,要起个九昼夜功德,用油必多,遂挑了油担来寺中卖油。那些和尚们也闻知秦卖油之名,他的油比别人又好又贱,单单作成他。所以一连这九日,秦重只在昭庆寺走动。正是:
刻薄不赚钱,忠厚不折本。
这一日是第九日了。秦重在寺出脱了油,挑了空担出寺。其日天气晴明,游人如蚁。秦重绕河而行。遥望十景塘桃红柳绿,湖内画船箫鼓,往来游玩,观之不足,玩之有余。走了一回,身子困倦,转到昭庆寺右边,望个宽处,将担儿放下,坐在一块石上歇脚。近侧有个人家,面湖而住,金漆篱门,里面朱栏内一丛细竹。未知堂室何如,先见门庭清整。只见里面三四个戴巾的从内而出,一个女娘后面相送。到了门首,两下把手一拱,说声“请了”,那女娘竟进去了。秦重定睛观之,此女容颜娇丽,体态轻盈,目所未睹,准准地呆了半晌,身子都酥麻了。他原是个老实小官,不知有烟花行径,心中疑惑,正不知是什么人家。方在凝思之际,只见门内又走出个中年的妈妈,同着一个垂髫的丫鬟,倚门闲看。那妈妈一眼瞧着油担,便道:“阿呀!方才要去买油,正好有油担子在这里,何不与他买些?”那、r鬟取了油瓶出来,走到油担子边,叫声:“卖油的!”秦重方才知觉,回言道:“没有油了。妈妈要用油时,明日送来。”那丫鬟也识得几个字,看见油桶上写个“秦”字,就对妈妈道:“那卖油的姓秦。”妈妈也听得人闲讲,有个秦卖油,做生意甚是忠厚。遂吩咐秦重道:“我家每日要油用,你肯挑来时,与你做个主顾。”秦重道:“承妈妈作成,不敢有误。”那妈妈与、r鬟进去了。秦重心中想道:“这妈妈不知是那女娘的什么人?我每日到他家卖油,莫说赚他利息,图个饱看那女娘一回,也是前生福分。”
正欲挑担起身,只见两个轿夫,抬着一顶青绢幔的轿子,后边跟着两个小厮,飞也似跑来。到了其家门首,歇下轿子。那小厮走进里面去了。秦重道:“却又作怪!看他接什么人?”少顷之间,只见两个丫鬟,一个捧着猩红的毡包,一个拿着湘妃竹攒花的拜匣,都交付与轿夫,放在轿座之下。那两个小厮手中,一个抱着琴囊,一个捧着几个手卷,腕上挂碧玉箫一枝,跟着起初的女娘出来。女娘上了轿,轿夫抬起,往旧路而去,、r鬟、小厮俱随轿步行。秦重又得亲炙一番,心中愈加疑惑。挑了油担子,扬扬地去……